我跪在原地,不知过了多久,直到双腿麻木,眼泪流干。
记忆中那个明媚少年的身影与眼前这具逐渐冰冷的尸体重叠又分开。十年间,
我看着他从备受爱戴的太子变成废太子,又从废太子变成如今这个众叛亲离的疯帝。而我,
始终只是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。若有来世...我缓缓起身,拔出他胸口的短剑。
鲜血已经凝固,剑身冰凉。若有来世,萧景临,我定不会让你走上这条路。剑锋划过手腕时,
我并不觉得疼。只有腕间那点与生俱来的朱砂痣,在血光中显得格外刺眼。雪下得更大了。
意识涣散前,我仿佛又看到那年冬天,那个穿着狐裘的小太子,偷偷将半个馒头塞到我手里,
朝我狡黠一笑。再睁眼时,刺骨的寒冷变成了夏日的闷热。我躺在一张硬板床上,
头顶是破旧的帐幔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。窗外蝉鸣聒噪,阳光透过窗纸,
在室内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这不是皇宫。我猛地坐起,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。
那道致命的伤口消失了,但朱砂痣依旧鲜红地缀在腕间。床边放着一面模糊的铜镜。我凑近,
镜中映出一张稚嫩的脸——约莫十二三岁,面色蜡黄,头发枯槁。这是二十年前,
我刚入宫不久时的模样。我重生了。回到了一切悲剧开始之前。"阿沅!还赖床?
再不起来干活,刘公公又要罚你了!"门外传来熟悉的吆喝声,是和我同屋的小宫女如意。
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快速下床穿衣。镜中那张稚嫩的脸上,
一双眼睛却深沉如潭。萧景临,这一世,我定要替你扳回一局。
第二章 神女仲夏的皇宫像个巨大的蒸笼,一丝风也没有。我端着冰盏,跟在管事宫女身后,
一步步走向东宫。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此时的萧景临应当刚满十四岁,
仍是那个备受宠爱的太子。而距离他被废,还有整整三年。三年,足够我布局了。
"发什么呆?"管事宫女回头瞪我一眼,"太子殿下最不喜等人,动作快些。"我垂首应是,
加快脚步。东宫书房外,已候着几个宫女太监。见我来了,
暂无评论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