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拥挤的空间里弥漫。凌玥靠着墙壁,抬手抹了把额角的冷汗,白大褂的袖口蹭过眼角,
带来一阵干涩的刺痛。连续工作三十六个小时,她的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块,
眼前的世界都在轻微晃动。刚才抢救的是个脑出血的病人,整整两个小时的手术,
神经高度紧绷,此刻放松下来,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疲惫。“凌医生,又来病人了!
酒驾追尾,司机意识模糊,怀疑内脏破裂!”护士小张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,
推着抢救床飞快跑过来。凌玥猛地挺直腰板,驱散涌上心头的眩晕,快步迎上去。
病人浑身是血,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冒着血珠,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。她戴上手套,
手指搭上病人的颈动脉,感受着微弱的搏动,声音冷静得不像刚熬过通宵:“建立静脉通路,
心电监护,准备穿刺包,通知手术室紧急备台!”动作麻利地消毒、止血、插管,
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。然而就在她伸手去拿止血钳时,一阵剧烈的心悸突然袭来,
眼前瞬间发黑,耳边的仪器滴答声、病人的呻吟声都变得遥远而模糊。“凌医生?
凌医生你怎么了?”小张的声音带着惊慌。凌玥想开口说没事,却发现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,
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往下倒。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,
她脑海里闪过的不是未完成的手术,而是老家母亲煲的鸡汤,
还有抽屉里那张没来得及兑现的年假申请表。再次有知觉时,凌玥发现自己飘在半空中,
低头能看到躺在抢救床上的自己——脸色惨白,双目紧闭,白大褂被血渍和汗水浸透,
手腕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碘伏。周围的同事围着“自己”忙碌,电击器的声音刺耳,
小张趴在床边抹眼泪。“我这是……死了?”凌玥茫然地晃了晃“手”,
指尖穿过了旁边医生的肩膀,没有任何触感。死亡的实感像冰水一样浇下来。她才二十八岁,
刚评上副主任医师,还没来得及好好陪过母亲,还没去过一直想去的海边,
就这样猝死于工作岗位上。不甘和遗憾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灵魂,让她忍不住“发抖...
暂无评论